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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一章賓天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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胤禛與三位內閣大臣走入時,羅玄聶小鳳等人已經退了出去,康熙坐在床前,身上沾染了豐離的血跡,卻並不在意,只是乍一進來,眾人亦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。“皇上!”

雖是已知康熙時日無多,但這麽重的血腥味,他們依然還是會擔心。

“朕無事。皇後服下毒藥,欲為朕殉葬,朕並不願,這些血,是皇後的。”康熙簡潔地說了來龍去脈,四人聽得都是一怔,皇後,一人之下,萬萬人之上,無論是哪一位登基,她是定然是皇太後無疑,可她卻服下毒藥,要與康熙殉葬,這樣的情感,又有幾人可得。

“召你們進來,朕是時日無多了,有一些事,要吩咐你們。”康熙說著,朝李德全使了眼色,李德全奉著一個盒子上來,站在胤禛的面前。“這裏面放的是滿蒙漢三語的傳位詔書,朕去之後,你即詔告天下。”

早在康熙去雍親王府時留下那一句,胤禛就猜測康熙屬定的人選是自己,可此時,眼見這據說放了傳位詔收的盒子,胤禛才有那腳踏實地的感覺。但面上還是裝了誠惶誠恐的樣兒,“皇阿瑪。”

康熙揮了揮手,卻是不願再做虛假的姿態。“大清的江山,因著朕的仁慈,千瘡百孔,你登基之後,自當勵精圖治,還天下一個清明盛世,但也要切忌矯枉過正。先時朕曾斥你喜怒無常,這些年你一直克制自己,這很好!你的兄弟們,若是他們安份守己的,你自放過他們。可知?”

“皇阿瑪放心,只要兄弟們安份,兒臣絕不為難他們。”胤禛立刻叩頭許諾。

康熙滿意地點點頭,又交代了一些事兒,氣息越發的微弱,最後,康熙道:“皇後。皇後只怕是不會受太後之位的。她連朕皇後這個位子都不見得稀罕,朕去了,她定不願要那些虛名。不過。無論是前朝或是後宮但有不決之事兒,她會幫你的。”

這一番話,不管是胤禛還是這三位大臣都是一楞,康熙道:“朕給皇後留了幾道聖旨。朕倒是希望沒有用得上的那一天。老四,你要好自為之。”

“是。皇阿瑪!”胤禛答應著,康熙擺手道:“你們都出去吧,朕陪皇後呆會兒。”

李德全立刻引了他們出去,胤禛擡頭看了一眼。康熙卻已經脫了鞋子,慢慢地靠近豐離,胤禛不能久呆。隨著三人一同離去,只是在門前。胤禛還是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,康熙已經靠在豐離的身邊,輕輕地吻了豐離的額頭……

“阿離,其實朕還是自私的,自私地留你在這世上受苦,下輩子,下輩子我一定死在你的後頭,不會再讓你受這些苦了可好?”康熙握著豐離的手,看著她的容顏,真是舍不得閉眼吶,腦海中,閃過他的一生,幼時並不得寵,出宮避天花,阿瑪逝世,登基為帝,生母病逝,與皇祖母相依為命,十四歲娶皇後,十六歲除鰲拜,親政。平三藩,第一次見到小小的阿離,那時的他,卻也是萬萬料所不及,有那樣一日,他會愛她入骨。

是什麽時候對她起了異樣的心思的呢?細細想來,那佟佳氏說出他會愛她的預言,他是不以為然的,那時的豐離太小,雖是顯露了聰慧,可他自小是在皇祖母的告誡下長大,貴為帝王,不可動情,他已滲入骨血。可隨後皇祖母深怕她成了讓他變得不像帝王的人,竟然以祈福之名讓她去了素清觀,他直以為皇祖母太過慎重,但還是免不得對豐離多了幾分註意。

他知道她在素清觀裏過得逍遙自在,自得其樂,端獻姑姑對她寵愛有加,雖不得已將她送來了素清觀,為了豐離,卻把素清觀變得不像庵堂,他聽到暗衛說起小小年紀的她深得庵堂裏人疼愛,庵堂裏的人怕她長不大,還偷偷給她賣了肉吃。

之後,流舞出嫁,她也離開了京城,再見時,她已經從一個精致的女童,長得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。

豐離的容貌無異是極出眾的,相比流舞的明艷,她更宛如一汪池水。康熙並非沒有見過美人的人,他宮的妃子,以良嬪的容貌最為出眾,當初他亦是因良嬪之容貌而寵幸於她,但比起豐離來,良嬪卻少了許多味道,尤其一雙眼睛,豐離的眼睛最為有神,不說話時,她的眼睛是沈寂的,可隨著她張口,眼睛卻是變得生動而自信,舉止投足之間,都是那般引入註目。

沒有讓他意外,她用了助大清迅速平定噶爾丹之亂為籌碼,只要婚姻自由。相比一國太平,一個小女子的婚姻大事,更顯得無足輕重,他與皇祖母同時的答應了。

讓他沒有想到的是,豐離的本事,比起端獻姑姑來,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端獻姑姑執掌科而沁大權多年,但因準噶爾部壯大,她並不能將勢力滲入準噶爾部中,但豐離卻做到了端獻姑姑沒有做到的是,斷了準噶爾部的鹽,先讓準噶爾部起了內亂,隨後集三方之力,迅速逼退準噶爾部。

在聽到大勝的戰報時,他也才意識到,豐離的手段,對豐離關註更多了起來。

隨後除夕發生那樣的事兒,也是他料所不及的,那另一個他,帶著對豐離濃烈的感情逼退了他,他還有意識,他可以感覺得到,那一個他對於豐離執著,以半生之功德,回到過去,提醒著他不可失去了豐離,在那個他消失之後,他就感覺到自己似乎對豐離多了許多不一樣的情愫。

所以,在豐離中了春藥之後,康熙心裏是高興的,當然就順勢而為,要了豐離。他們的糾葛由此開始,豐離並不願意跟他的,那一份不甘,他清楚地感受到,卻也更想征服她。想要她跟其她的女人一樣,一心一意地受著他。

可他註意是失望的。康熙回想著自己當年的想法,又有些慶幸,在他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情感,還是那個他殘留的情緒影響著他時,他一如豐離要求的,只守著她一個。

端獻姑姑與皇祖母的相繼去世。他只以為是意外。他雖難過,卻沒有想過要怎麽深究,獨獨豐離卻執著著。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指身端獻姑姑之事並不光明,她卻一如既往地要查,一堅持,更是許多年。

與豐離歡好後讓豐離服下避子湯。康熙自是避著豐離的,那時的他一心以江山為重。博而濟吉特氏掌管大清後宮的日子一去不覆返,為了抑止蒙古各族的野心,他是不會再讓有站蒙古血脈的豐離,生下大清的阿哥的。他卻是料不到。從一開始豐離就知道,不僅知道,而且是十分配合。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他的祖母更是讓她服下了絕子湯。

是以當這一切披露在豐離的面前時。康熙慌了,哪裏料到,峰回路轉,卻是她身邊的侍女換了絕子湯,她有了身孕。康熙歡喜之餘,又是擔心的,不想豐離卻直白地問他可要留這孩子。他早已察覺豐離對他的冷淡,她的疏離,她是想要離開他,而這個孩子,亦是他綁住她的工具。

不有再想,康熙告訴豐離,他要這個孩兒,哪怕他再不懂女人的心,若是他不要這個孩兒,這一輩子,他能得的,也唯有豐離的軀殼而已,他又怎麽甘心呢。

可這天下啊,打著為他好的旗號,處處算計他的人太多,他去了一趟蒙古,聽到宮中失火,她身懷六甲卻下落不明時,都要氣瘋了,他拋下一切地回京,得來的卻是她的屍體!

就在他要絕望時,卻不知心裏有一個堅定的念頭,她不會那樣輕易死的,絕不會。也是這時,他才知道,不管是他,還是另一個他,都同樣愛著豐離,同樣的不願意失去她。

抱著她不會死的念頭,他過了七年,這七年,他記著她的話,沒有碰過任何女人,他有些明白她的想法,若是他碰了旁人,就算她還活著,她回到他的身邊,她也定不會愛他。

直到今日,康熙都是暗自慶幸,慶幸自己守住了,在豐離之前,他有過許多的女人,可在她之後,他只有她,只有她。

這麽多年,若沒他當日的潔身自好,斷然也不會有這些年來的心心相印。他知曉她是異世之人,但那又怎麽樣呢,她從來沒有害過他,不僅沒有害過他,更是在很多事情上,都為他暗中籌謀,她是他的愛人,又何嘗不是他的謀臣。

此時此刻,康熙都記著豐離的好,更有她,毫不猶豫地喝下毒藥,想要陪著他一起死。這天下間,只有她豐離一人會如此而已,他這一生,沒有錯愛她。

“阿離,朕舍不得,舍不得你,舍不得死,真想要多陪陪你,看你為朕起舞,為朕泡茶,為朕彈琴,有太多的不舍,不甘,可朕,沒有辦法了。”豐離昏死了,哪怕知道豐離聽不到,康熙卻還是說了。

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氣息在漸漸地流失,意識也越來越模糊,康熙最後親吻了豐離的臉頰,“阿離,下輩子,下輩子我等著你,一直都會等著你的。”

喃唔著這樣的一句,康熙慢慢地合攏了眼睛,握著豐離的手,也慢慢地松下了。

李德全在外面候著,康熙的妃嬪與在京的兒女此時都聚在外頭,九阿哥胤禟首當其沖地道:“皇阿瑪病重,兒臣請入殿內侍疾,還請李公公通傳。”

“九爺,皇上有旨,任何人不得入內,還請諸位娘娘與阿哥稍候。”李德全彎著腰,低頭順目地傳達康熙的旨意。

“事有輕重緩急,皇阿瑪雖有旨意,可殿中許多都未有動靜,若是有個什麽意外,那可如何是好,還是請李公公進殿傳個話吧!”這麽多年,康熙居於暢春園,後宮中只有豐離一人相伴,但隨著這些日子他的身子越發不好,無論是安份多年的妃嬪還是阿哥都請求侍疾,康熙亦是有所打算,便準了他們所請。如此宮中的一貴妃與四妃及各有阿哥福晉,都到了暢春園。這會兒接著說話的是榮妃。

太子之位懸空,康熙病重,是人都知道此時的關系重大,榮妃的神情露出了幾分焦慮,其他人亦好不到哪兒去,宜妃附和地道:“榮妃姐姐說的是。李公公,我們亦是憂心皇上,你且入殿瞧瞧,若是皇上無恙,再傳話不願見我們,我們回去就是。”

康熙的身子骨不行,再沒有比李德全再清楚的人,這會兒的皇上,定是在與皇後說著話,依著李德全的本心,他不願意打擾他們的,但是,若是康熙當真有個萬一了,皇後中毒昏迷,亦是無人知曉。進去看看,也是應當的。

“諸位娘娘與阿哥都稍候,奴才這就進去瞧瞧。”李德全壓下那心驚肉跳,還是轉過身走了進去。此時的暢春園戒備森嚴,亦是容不得他們有半點作為,只不知,那被康熙選中的,究竟是何人?

這樣的念頭,同時籠罩了他們的心弦,比起以往的等待,在即將宣布結果之時,他們期待而害怕,皇位只有一個,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人,也只有一個。

而李德全小步地走入了殿中,於床榻前,慢慢地聽著動靜,裏面卻無聲息了,李德全心頭一驚,終究走了進來,看到康熙與豐離齊排躺著,手牽著手,李德全拿不準康熙究竟如何,而此時的豐離卻睜開了眼睛,李德全喚了一聲娘娘。

豐離,豐離有些迷茫,隨後翻坐起來,看到身邊的康熙,不由地推了推他,往日那會睜開眼睛將她拉入懷裏的人,卻沒了動靜,豐離心頭大悲,終究還是伸出了手,探了康熙的鼻息,沒有呼吸,沒有呼吸了,這個男人,沒了呼吸,他死了,他死的。

“皇上,皇上!”看到豐離的動作,哪怕豐離一句話都沒說,李德全卻已經明白了,悲慟了跪下了,“皇上,皇上賓天了,皇上,賓天了!”L

ps:康熙死了,正文到此完結了,番外會著重寫關於四四的,四爺黨的親們可以看下,不過,會不定期更新。終於完結了,裟裟也想放松下啦!

☆、番外一喪禮

李德全那一聲聲的叫喚,立刻驚動了外面束著耳朵聽著動靜的人,立刻蜂湧而入,豐離呆坐在康熙的身邊,無淚無波,李德全跪在床頭卻是哭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,口口聲聲叫喊著,“皇上,皇上!”

一群人立刻撲到床前,跟著哭喊,“皇上,皇阿瑪!”

那樣一波又一波的哭聲,有多少是真,又有多少是假呢。“皇阿瑪賓天了,但不知可有遺旨?”問出這句話的,是九阿哥胤禟,一時間,哭聲戛然而止,均拿相互對視,“皇上有旨,傳位於四阿哥胤禛。”

門口處,站了馬齊,張廷玉,隆科多,張廷玉取出了盒中的聖旨,“李公公,勞煩你宣讀皇上遺詔。”

李德全擦著眼淚站了起來,應了一聲,走過去接過聖旨,三位大臣亦跪下聽宣,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……雍親王皇四子胤禛,人品貴重,深肖朕躬,必能克承大統。著繼朕登基,即皇帝位,即遵輿制,持服二十七日,釋服布告中外,鹹使聞知。??”

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胤禛雙手接過聖旨,胤禟直問道:“三位大人,恐聖旨有誤吧。”

“九爺,此遺詔一式三分,分為滿蒙漢三語,是皇上親筆所寫,更有玉璽蓋印,親手交到臣等手中的,九爺但有疑惑,可親自查驗。”開口的人,是隆科多,胤禟還待要開口,床上的豐離聲音嘶啞地開口,“都出去!”

“皇後娘娘!”張廷玉與馬齊隆科多同時對豐離行禮,張廷玉道:“還請皇後娘娘保重,先帝並不願皇後娘娘殉葬。娘娘且莫辜負先帝的一片心意。”

心意,他的心意,她想陪他一起死,他卻不願,親眼看著他沒了呼吸,她才知道,她比自己想像中的。還要愛他。心中真痛,痛得,生不如死。他怎麽可以留她一個人孤伶伶地活在世上呢,怎麽可以。

“噴!”鮮血噴灑而出,豐離倒在康熙的身上,“皇後娘娘……”

大行皇帝駕崩。舉國哀悼,京城一片素縞。遠在西北的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聞訊趕回京城,於靈堂前,一片哭聲,十四阿哥先沖了過去。八阿哥胤禩與九阿哥胤禟聞訊趕來,喚了他十四弟,不多時。已登基為帝的胤禛亦走了出來,“十三弟。十四弟。”

“皇阿瑪,皇阿瑪……”十四阿哥胤禵雙目通紅,胤禛道:“十三弟跟十四弟為皇阿瑪上香吧!”

轉過身去,往靈堂走進。靈堂中,京中有詔命的女眷均入宮哭靈,那顯眼的靈棺,第一眼便能看到,胤禛首先就上前上香,胤祥隨後,八阿哥胤禩喚了一聲十四弟,十四阿哥這才上前。

“皇阿瑪病故,十三弟和十四弟遠在西北,沒能見到皇阿瑪最後一面,如今,你們再看多皇阿瑪一眼吧!”胤禛的聲音平靜得很,聽到這話,十四阿哥已經沖到那未蓋棺的靈棺前,看著阿瑪那熟悉的面容,十四阿哥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,跪下哭喊道:“皇阿瑪,兒臣來遲,兒臣來遲。”

“老十四,老十四!”同樣一身素衣的德妃在宮女的扶持下,急急忙忙地趕過來,抱著十四阿哥就一陣哭喊,“老十四,你怎麽才回來,你怎麽才回來啊!”

“額娘!”母子倆就那麽的抱頭痛哭不止,胤禛額頭的青莖直跳,胤禵更道:“兒臣來遲,讓額娘受苦了,額娘!”

這是,當胤禛是死的嗎?德妃是四阿哥與十四阿哥的生母,如今四阿哥得繼大統,十四阿哥卻在大行皇帝的靈前哭喊著額娘受苦,這是指康熙虐待德妃嗎?

可是,德妃偏心十四阿哥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,滿宮的人,誰不知道,任誰也沒有想到,德妃口口聲聲地喊著,“老十四啊,你可回來了,你可回來了!”

這樣的語氣,配合著先頭十四阿哥的話,可不是幫著十四阿哥證明,胤禛這個當皇帝,確實對德妃不好嗎?此刻的靈堂,均為命婦,德妃以孝子壓人,是要天下人都指著四阿哥的脊梁骨罵他……

“啪”的一聲,沒有人反應過來,卻見十四阿哥的臉上落下一個五指印,這一下,打得所有人都蒙了,德妃反應過來,轉過身就要為小兒討回公道,可回過頭看到那人時,卻蔫了。

順因打十四阿哥的人,不是旁人,卻是豐離。

豐離的臉色慘白,此時一身素縞,卻顯得她更添了幾分柔弱,都說想要俏啊一身孝啊,豐離此時看起來,純潔得宛如嬰兒。

“皇後娘娘為何打我?”十四阿哥平生第一回挨了打,這真是讓他料所不及,回神之後,立刻質問了豐離。

“我打不得你?”豐離不答反問。她的聲音有些嘶啞,完全不同於往日的動聽,問了十四阿哥後,又轉問了德妃,“你說,我可打得十四阿哥?”

德妃被一咽,豐離是康熙名正言順,親自冊封的皇後,嚴格來說,康熙膝下的所有兒女,都得要稱她一聲皇額娘,她要管教哪個人,誰要敢反抗,那便是不孝,哪怕德妃這個生母,也不能說半個不字。

豐離問了,卻也並非要他們的回答,走到康熙的靈棺前,“往日你們怎麽爭怎麽鬥,你要如何偏心,我賴得管你們,可是,如果你們要擾了他的清靜……”

目露兇光,氣場更是大開,豐離瞟了他們母子,“就算是皇帝,也救不了你們。”

沒人敢質疑豐離的能力,被警告的德妃與十四阿哥臉色都一黑,卻也不敢反駁。

“還有你們,不管你們有什麽心思,都給我收起來。當真惹敢鬧騰起來了,那你們且要試試我的手段。”豐離的目光掃過所有人,有言在先,若是他們還不安份,那就別怪她了。

而這些人,作為胤禛親媽親弟的兩個人都沒那膽子鬧騰了,誰又敢說,自己的靠山比他們更大。豐離這個皇後,靠的不僅僅是康熙的寵愛,她自己更有手段,蒙古,豐家,哪一個的籌碼,都不是他們能輕易開罪得起的,是以,要對付剛登基的胤禛,並不見得,同時要惹了這位不好惹的主兒。L

ps:小小一章番外送上,阿離霸氣側漏有木有……

番外二鬧劇(上)

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,康熙賓天於暢春園,同年十一月二十日,皇四子愛新覺羅?胤禛登基,號世宗。帝停靈於乾清宮二十七日,因帝陵未曾建好,移至景山壽皇殿。

康熙六十一年除夕,胤禛詔告天下,改號為雍正,次年是為雍正元年,屬於雍正帝的王朝,正式開啟。

雍正元年四月,大封先帝諸子,諸子避帝諱,改胤為允。選大行皇帝謚號為: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仁皇帝,帝陵建成,於六月下葬。

此時宮中內外,皆有傳言,當今皇上謀害先帝,篡改先帝遺詔,不可為帝。先帝屬意繼位之皇子,為皇十四子大將軍王胤禵,然十四阿哥自先帝下葬後●wan●書●ロ巴,≈ansh≥uba.,因與當今聖上起了爭執,已被貶至皇陵為先帝守陵,這也從側面證實了,當今皇上得位名不正言不順。

與此同時,繼大封前朝之後,雍正又大封後宮,生母烏雅德妃封為聖母皇太後,嫡妻那拉氏冊封為皇後,側福晉年氏為貴妃,李氏為齊妃,鈕祜祿氏為熹嬪……

比起先帝的後宮佳麗三千,雍正帝的後宮甚是雕零。可是,讓人萬萬料所不及的是,聖母皇太後竟拒不受封太後之位,甚至當眾侮罵雍正帝不孝不慈,不堪為帝。

此事一經傳出,雍正帝繼位不正更如那驚濤駭浪,是要將雍正帝淹沒。

而烏雅氏德妃此時已臥病在床,雍正後宮以皇後那拉氏為首。齊聚於德妃寢宮中侍疾。因德妃不肯受封太後,自也不曾搬至慈寧宮中。皇後那拉氏接過那溫度適宜的藥,遞於榻前。“額娘,你請服藥。”

“我不喝,滾,你們都給我滾出去。讓老四來見我,讓他來見我。”德妃撐著體弱的身子打翻了藥碗,卻是嘶喊著要見雍正,那拉氏整個臉都快皺成一團了。婆婆偏心她也不是第一回知道。可如今皇上登基了,她卻口口聲聲說丈夫搶了小叔子的皇位,這算是什麽事兒啊!

“額娘!”一身龍袍裹素的雍正帝走了過來。跟在他後頭的有已封為廉親王的先帝八子允禩,與九子允禟。“德妃娘娘,你的身子可是見好啊?”

允禟張口打招呼,雍正握緊了拳頭。卻因掩蓋在衣袖下。無人覬視。“老九啊,是你啊。你可見過老十四,他可是好啊?”原那無精打彩的德妃,這會兒卻是精力充沛的望著允禟問話,完全地無視於雍正。

“德妃娘娘,老十四,哎……”卻是搖頭嘆息,德妃一聽。整個人翻身而起,“老十四怎麽了?”

允禟瞥了雍正一眼。似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,德妃立刻板了臉沖著雍正道:“是你,你貶了十四也就算了,現下還想讓他不好過。你當的什麽皇帝,那都是你搶了你十四弟的,你還給他,還給他。”

胤禛的臉都黑了,他還記著這是生了他的額娘,他不能動氣兒,“怎麽,你是在質疑先帝的決定?還是以為,先帝的遺詔是假的?”

在無人敢上前為雍正說話的時候,一陣嘶啞的聲音傳來,眾人轉過頭,只見依然一身素衣的豐離與永安走來,豐離輕輕地咳嗽著,從康熙下葬後,再無人見過豐離,如今一看,卻是臉色越發的難看了。

“娘娘!”在雍正欲請封她為太後時,豐離早已表態,她做康熙的皇後,卻沒有要當太後的意圖。因康熙早已留有遺言,卻也無人質疑於她。縱是外頭不知內情的人,對於雍正沒有請封豐離為太後,亦不曾有半句不當之言流出,可見豐離的威嚴。而豐離並非太後,又為康熙之後,眾人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,只得舍了前面的稱號,只喚娘娘。

豐離點頭越過了雍正,走到德妃的面前,平靜的雙眸落在德妃的身上,沒有說話,可莫名的,德妃就感覺到一陣威壓,止不住地顫抖起來,收卷了雙拳。

“你害怕什麽?剛剛的脾氣不是挺大的嗎?皇帝安排十四爺前往皇陵為先帝守陵,你不憤,不滿?難道認為,讓他為先帝守陵,他委屈了?”豐離的聲音,服毒是為毒藥所灼傷,說這些話時,又咳嗽了起來,“娘娘,你歇著點!”

跟在豐離後頭的,是那伺候了康熙一輩子的李德全,李德全要扶著豐離坐下,豐離掃了地上的藥碗與藥汁,再次看了德妃,“我問你的話,你還沒回我。”

明明她們平坐著,可德妃卻總感覺到豐離在俯視著她。德妃深吸了一口氣,瞧著豐離那依然年輕的臉龐,壓抑了多年的妒忌實在無法再控制,“你憑什麽質問我?你還有什麽資格一副審問我的模樣?”

說出這話,德妃粗重地喘息著,顯然是真真壓抑太久了。

可是,哪怕是一旁的小宮女都感覺到,自豐離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子陰冷的氣息,七月的天,卻讓人心裏陣陣發這寒,豐離輕輕地道:“憑什麽啊。你以為,我憑的是什麽?”

亦不知可是心裏頭壓抑得太久,久得讓德妃完全忽視了豐離的不同尋常,德妃冷笑道:“先帝在時,你仗著先帝寵愛,專寵於後宮,讓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好過。先帝寵著你,任你囂張跋扈都不管,可你捫心自問,你什麽資格得到先帝的寵愛,我們任何一個,都比你更愛先帝,你卻終日擺著架子,連個好臉都不給先帝,你才是最沒資格得到先帝寵愛的人。”

“不管我有沒有資格,至死,他心裏的人,都只是我!”豐離並不與她爭論,只是平靜地陳述這麽一個事實,可聽在德妃的耳朵裏,那是赤裸裸的炫耀啊!德妃想要上前給豐離一個耳朵,可她才剛動,豐離卻扣住了德妃的手,陣陣疼痛,還有豐離冰冷的目光,這才讓德妃想起來,眼前的豐離,她能在宮中橫著走,所依靠的,並不是只有康熙的寵愛。

“來人,架了九貝子出去,重杖五十!”豐離壓住德妃的手,卻下了如此的吩咐,允禩允禟皆是一驚,豐離道:“皇帝顧念你們兄弟之情,容你在君前失儀,可我,卻要代先帝教你什麽叫規矩。”

番外三鬧劇(下)

“兒臣不知所犯何罪,要娘娘當眾杖責?”允禟被人架著,掙紮不開,也不能掙紮。豐離凝神而道:“我總會讓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的。來人,召內閣大臣,諸阿哥福晉,宗人府宗令,內務府總管入宮,就說是我傳的命令。”

李德全原是服侍康熙的人,康熙留下遺詔,只讓他往後跟著豐離,如今他的主子,也只有豐離。傳令事宜,自由他去辦妥。

“娘娘何必如此興師動眾!”允禩雖不知豐離意欲何為,但本能的覺得不是什麽好事,連忙出言勸告,“九弟但有不對,娘娘要教導自無可厚非,可皇阿瑪親喪,娘娘便如此作為,只怕惹人非議。”

豐離道:“八爺不必著急,人到齊了,我自會告訴八爺我打的九爺是何原由。”

允禩是好意提醒也發,警告也罷,豐離完全不為所動。“至於德妃,現下我只問你,皇帝請封你為太後,你如今可還是拒不受封?”

聽到這一問,德妃的額頭直跳,但是,一想胤禛是她所生,借胤禛幾個膽子,他也不敢不認她這個生母,她不當這太後,天下人都得指著他的脊梁骨罵。呵呵,她的老十四當不上皇帝,胤禛也別想了過。

“他這個皇帝名不正言不順,還如此苛責親弟,這樣的太後,本宮絕不當。”德妃挺直了背,堅定不移地表明決心。豐離冷冷地一笑,連道:“好,好極,當真是好極!”

如此叫好,眼中卻流露出了冷光。而胤禛上前一步喚了一聲額娘。豐離揚手阻止,“皇帝,此事你不必插手,無論你是請罪或是辯駁,天下人都只道你不孝不仁,你只管呆著,看好了。這個江山。是先帝一生勤勉治理好的江山。我不會允許任何人,毀了他的江山。”

說了那麽多的話,豐離又咳嗽了起來。李德全讓人傳話,以內閣幾位受命大臣,宗人府宗令,內務府總管都迅速趕入宮中。那在宮外的康熙諸子諸媳,也在得信之後。趕緊的入宮來,無人耽擱。

很快李德全來報,人都到齊了,“這宮殿太小。還是到外頭去吧。架了九阿哥出去,德妃,你是自己跟著出去。還是讓我讓人架著你出去?”

與其說是詢問的語氣,倒不出說是強勢地由不得德妃選。德妃站了起來,“用不著你,本宮倒也要趨著宗人府令在,與他好好說道說道,你憑什麽如此命令於本宮。”

自己出去的,倒還是要些臉,那拉氏要上前扶著德妃,德妃卻狠狠地將好的甩開了,搭著宮女的手走了出去,在那拉氏後頭的人,有那麽一個拿了帕子掩了嘴角,也掩蓋了眼中流露出了嘲諷。

“額娘!”永安有些擔心豐離的身子,這兒又見豐離咳了起來。豐離拍拍她的手,“別怕!”

搭著永安的手,豐離與胤禛作了一個請的手勢,胤禛退了一步讓她先行,豐離也不再推卻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,胤禛只與她錯了半步。

“參見皇上,參見娘娘!”宮外那空曠的地面,此時卻站滿了人,那被豐離點名請來的人到了,而在宮中聽聞消息的宮妃們,也不請自來,見了豐離與胤禛,眾人都默契地稱豐離為娘娘,皆是見禮。

“起來吧!”旁的話,胤禛並不多說,只這一句,便將一切都交給了豐離,豐離更是直接,讓人架了允禟出來,“先帝九子允禟,於宮中前朝散播皇帝繼位不正之謠言,又於宮中挑拔皇帝與生母德妃關系,是我親耳所聞。言道皇帝繼位不正,是要亂我大清朝綱,動搖大清民心,更讓大清皇帝背負殺君弒父之罪名,其心可誅,其罪難恕。然我念及先帝情面,杖責三十,以儆效尤。”

“娘娘,但不知娘娘有何證據證明我所犯之罪。”允禟硬得脖子逼問,李德全遞上了卷宗,豐離拿過,直接地甩在允禟的面前,“這就是證據,好好瞧瞧。”

架著允禟的人也松了手,允禟拾起翻看,上面寫著他何時與人會見,傳話,將那謠言散播出去,他手下的人,地名,時間,全是記得絲毫不差,允禟整個臉變得鐵青。

“你若是覺得這上面的供詞不夠,我可以讓人當面與你對質。”豐離面目冷清,允禟卻再無辯駁。

“先帝駕崩,我與先帝共處一室,先帝遺詔之傳位詔書,書寫為滿蒙漢三語,俱鎖於錦盒之中,交由內閣大臣保管,只先帝駕崩後,方才當眾宣告。所謂將十字改為於字者,實乃無稽之談,惹天下恥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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